千川

为自己分分秒秒地疏漏万物而向时间致歉。

【荒椒】珠

荒川之主x椒图。

水产组好好吃啊把持不住让我割个腿肉。。写洗碗的时候就想摸荒椒,忍到现在忍不住了,还说什么呢,摸。

推荐BGM:夕颜—能登麻美子,能登姐姐我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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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的雨水总是很丰沛。

荒川之主立于雨中,有鱼在他周身游动,通体幽蓝,尾鳍发光。

雨,细密的雨,天地间只剩下雨,浓绿的植物表面笼罩着一层水汽,池塘水面上连绵不断地漾开细小涟漪,涟漪中心又生出新的涟漪。
一切都与他的河如此不同。

这里是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居所,他已在此停留数日。
原因不提也罢,想他堂堂荒川主人,也算得上一方大妖,竟在旁观黑白晴明交战时被大天狗拖下水,还不小心伤了灵基,何等失态。

他静静地站了一会,高大挺拔的轮廓缓慢塌陷,缩作一团,游鱼被雨水打碎般消散了,不过片刻,那团影子缓慢展开,一只灰褐色皮毛的动物自地面上立起。
那动物昂首挺胸,姿态傲然又轻巧地行至院中古树下,趴伏在树根处,锐利的黑眼注视着雨幕中模糊的水面。

在一天当中的大部分时间里,他会变成原型,对于大部分妖怪来说,原型都是最能令他们放松、并利于吸收灵气的形态,他也不例外,并且他很乐意减少妖力的无谓消耗。
就是在这样一具身体里,他遇见了她。



那是一个普通的夏日傍晚。
仍然十分炎热的阳光从绿叶间隙洒下,树荫中碎金跳跃,将树下午睡的他摇醒,庭院中空无一人,檐下铜铃发出细碎清脆的声响,大约是有风经过。
他伸了个懒腰,突然很怀念被水包围的清凉感,便向院子另一侧的池塘去。
池水清澈,映着天光与云影,摇曳的水草清晰可见,水中浮着一个巨大的蚌,壳是美丽的淡蓝色。
他在另一头下了水,审视这奇异的生物,池水被他的动作搅乱,一圈圈地漾起波纹,蚌抖动了一下,壳面上张开两只眼睛,紧接着那壳缓缓打开来,探出一只白皙柔软的手。
人身鱼尾的少女坐在壳中,亦像是刚睡醒一般,眼睛茫然地眨了眨,才注意到他。
“从未见过的小家伙,你是从哪里来的呀?”少女的声音很柔软,“你也迷路了吗?”

见多识广的荒川之主,已认出了眼前少女的身份。
早听说阴阳师家里养着一只椒图,来自远海的水妖,只有雌性,生性爱娇,容貌美丽,歌声动听,天生的玩物,他想,安倍晴明看起来并不是个堕落的人,竟也会养这等珍稀却无用的小妖来取乐。
少女却对这只小动物发生了强烈的兴趣,手指拍打着水面,锲而不舍地呼唤他。
左右无事,他慢悠悠地游了过去,像只真正的水獭那样,爪子扒在蚌壳边探头探脑地嗅,少女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,发出欢快的笑声。
“你的家在哪里呀?这个院子附近吗?”她趴在壳中好奇地询问,仿佛这只水獭能够开口回答似的。
他自然不会,此时他被裹在动物的皮毛中,未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,荒川之主向来性情恶劣,片刻便打定主意,要将这少见的小妖戏弄一阵,权当打发无聊的时光。
因此他只是歪着头,黑圆眼珠好奇地瞪着,倒真像只普通野物了。
“真可爱呀……”少女的鱼尾一晃一晃地点着水面:“我是椒图,我就住在这里,如果你寂寞了,可以来找我玩。”
如此无防备地交出了名字,果真是愚蠢的小妖。
他漠然地想着,不防身体腾空,是少女伸出双手,将他抱了起来。
“你怎么这么重呢?”她困惑地自言自语,抚摸着水獭光滑柔软的背毛。

微风拂过水面,驱散了一些白日的炎热,日色沉暗下去,水边不知名的洁白花朵轻轻摇晃,黄昏来临了。
仿佛心有所感,少女开始歌唱。
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歌,这是自然,他对乐律从来无甚兴趣。而她的歌声如此柔和,他似乎漂浮在温柔的水波中,这水与他手中的不同,水在他手中从来狂暴,呼啸着冲毁一切阻碍,而这水轻缓地流过疤痕崎岖的地表,所过之处沿途开出美丽的花,花瓣上缀着露水,露又落入水中,循环往复,是为生。

没什么力量的小妖,对世界倒是怀着美好的想象。
他突然有些厌烦,一翻身跃入水中,歌声戛然而止。
要走了吗。下次见吧。
他不去听背后的声音,只是头也不回地游到岸边,绕过屋子,离开了那块地方。



结果第二天的同一时间,他又去了池塘边。
第三天、第四天、第五天……
他想自己大约是在大天狗那里中了什么邪术,头脑都昏乱了,明明只是想要戏弄这低等的小妖怪,如今却要装成一只不通人性的小动物,日日与她玩闹。
更令他恼怒的是,名为椒图的少女,似乎真的把他荒川之主当成了什么可爱的小宠物,他知道他有一身美丽光亮的皮毛,抚摸后背和耳朵也便罢了,挠肚皮是否太过得寸进尺?偏偏他无法出声,只能凶狠地对她呲牙,以示警告。好在椒图识趣,几次下来知他排斥,不再逾矩。
每日黄昏时她都会唱歌,歌声里有风与海洋,天空与大地,虹与月晕,草叶与鸣蝉。他便安静地听,受困此处焦躁的心也平静不少,总算觉得这小妖也并非一无是处。

有一日他突生奇念,想要以荒川之主的身份去与她打个招呼,方至池边,却见那个蚌紧闭着沉在水底,他丢下一条妖气凝成的游鱼入水,在蚌壳四周游动许久,依然没有动静,只得作罢。
次日再来时,她将水獭形态的他抱在怀里,绘声绘色地描述前日吓得她躲在水底不敢现身的可怕妖气,声音里犹有余悸,并煞有介事地问他是否也感应到了那股妖气,才未前来。他哭笑不得,恶毒地想着若是此时化形,这小妖怕是要吓昏过去,还未想好要不要付诸行动,便又被歌声牵走了心神,于是这恶作剧也搁置了,身份的坦白也搁置了,他仍是一只普通的水獭,日日从外面的世界前来,陪伴他足不出户的小妖怪。



某一日他在小妖怪怀中睡着了。
是被奇怪的声音敲醒的,像是雨水打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,沉闷得很。
他睁开眼睛,发现小妖怪合上了蚌壳,只留下小小的缝隙,外面也十分昏暗,狭小的空间中,她的脸庞闪烁着淡淡的光。
“你醒啦,”她对他展开一个微笑,“外面下雨了。”
他仔细看去,才发现她额上的贝中嵌着一颗圆润的海珠,光芒柔和却微弱,他尚有些昏沉,本能地抬起爪子去触碰那唯一的光源,然后被她柔软的手握住。
“不可以抓哦,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东西呢。”她像是领会了他的意图,温柔地笑着,“你可能不知道,但是我的家乡不在这里,而是在很遥远、很遥远的地方。”
他当然知道,但他并未出声,任由少女握着他的前爪娓娓讲述,她讲海底嶙峋的怪石,斑斓的珊瑚,五颜六色的鱼儿,还有会结出珍珠的蚌。
“很大、很大的蚌,唔……像晴明大人的房子一样大!”她用手比划了一下,神情天真而怀念,“有很久很久,没有看到那样大的蚌了。”
一滴眼泪从她颊边滑落。
他的心蓦然揪紧,下意识地直起身体,冰凉湿润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脸,蹭掉了那一点水迹。
她没有出声,却抱紧了怀里的水獭,如同抱住了一根浮木,更多透明的眼泪落下来,和着壳外的雨声,全都打在他的心上。

当晚他便去了阴阳师那里,惊讶于他来意的安倍晴明给他沏了茶,说了椒图的故事给他听,末了叹息一声,坦白她虽有特殊技能,在这里却派不上什么大用场,阴阳师名下水族式神又寥寥无几,无非好生养着,不令她流落世间,却也无法给她更多了。
他坐在那里,一杯茶置至冷了,心中想的都是初见时那句:“你也迷路了吗?”
她许久不曾离开过那池塘了,也无法回到家乡去,连一只小动物的路过,都能令她欢喜。
阴阳师也耐心地陪他坐着,待他起身要走,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你们如何相识?
荒川之主无法回应这个问题。
“不,我们不曾相识。”他回答。



他一连几日没有去那池塘,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,想来也该告别这里。
心里却总有什么东西在抓挠着他,每到黄昏时分便格外激烈,是水獭的爪子么?是那个原型的自己,出于习惯的抗争么?
他收敛了妖气,在隐蔽的角落观察他的小妖怪,经他这么一提醒,安倍晴明仿佛终于意识到她的孤单,第二天特地带回了一只海坊主,教式神们钻研新的对敌阵法,他这才知晓,小妖怪竟有转嫁伤害的能力,哪怕强横如他,遇见这等奇诡的招术也要吃亏。
小妖怪很努力地学习,脸上渐渐有了笑容。其他式神也很喜欢她,那是自然,她容貌美丽,歌声动听,又愿意一门心思地为他们付出,再招人喜欢不过。很快她就会有更多新的朋友,一只不知从哪里来、无法交流脾气不好的野水獭又算得上什么呢?



明日是他启程回荒川的日子,已与阴阳师打了招呼,他来时孑然一身,走时也能心无挂碍。
话是这样说,可他已经趴在树根下,盯着那池塘看了许久。
雨渐渐小了,黄昏即将来临。
巨大的蚌从水底浮起,小妖怪从壳中探出头来,四处张望,像是在寻找什么,却又久觅不得,明艳的面容浮上了一丝失落。

他将她动作看得分明,心底有什么东西在蠢动,渐渐快要破土而出。

他悄无声息地下了水,在她向另一个方向张望时,快速游到了蚌壳边。
待他的爪子扒住蚌壳时,小妖怪才从水波的晃动中回过神来,低下头看他,眼里有不敢置信的惊喜。
太好了,你没事啊,为什么最近都没有来找我呢?
我很想念你啊,下次消失不见之前,打个招呼好吗?呀,忘了你不会说话,真对不起。
最近我的主人在教我学习一些东西,我终于对他有用啦,我会很努力的,这样,应该就不会被抛弃了吧?



温柔的歌。

光芒微弱的珍珠。

无法忍受寂寞而落下的眼泪。


“椒图。”低沉的男人声音,打断了少女喜悦的唠叨。
她愣在那里,大脑难以消化她的水獭朋友对她开口说话这件事。
“……”他大概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,“你没有疯,也没有因为太累出现幻觉,听好,无论我接下来做了什么,我都不会伤害你,你不要害怕,也不要合上壳,就这样看着我,好么?”
少女茫然地点了点头,看着那只她熟悉的水獭,身影开始拉长,变形,直到化为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,冲天的妖气将这片小池塘里的水掀起水浪来。
“吾名荒川之主,前来拜访,求一曲相逢之歌。”
他摇着扇子对她微笑,神情悠哉,又带着点柔和的意味。

少女脸上的表情由震惊变得有些纠结起来。
她怯生生地,声如蚊呐地问他,为什么他这样的大妖怪,要戏弄她这么久?
他想他也给不出答案,这一切对他都太过新鲜,乃是不可理喻之事,若是非要说出一个理由的话,他希望她所有那些动人的歌里面,能有那么一首,是独为了他而唱。
而她现在能够好好地面对着他说话,即使声音还是颤抖,也没有躲进壳里,以她柔弱的性格而言,算是喜人的进展了。
不,等等,他还是乐观得太早了。她像是没有勇气等待他的回答般,身体向后缩去,蜷起了鱼尾,这是她要缩回壳中的征兆。
来不及多想,他伸出一只手撑起了抖动的蚌壳,她有点慌乱的面容在他眼前,无处可藏。


属于荒川之主的恶劣再次蠢动起来。
他探过头去,在蚌壳的阴影下,朦胧的细雨中,像她的水獭朋友曾经安慰她时所做的那样,轻轻亲吻了那只小妖怪的脸颊。

真是……何等羞怯而美丽的光彩啊。
海中最大的蚌结出的最美的珍珠,也不过如此了。



End



小剧场

晴明:荒川的脸怎么变成紫色了?蚌壳里憋太久缺氧了?
椒图:我也不知道呀,我只是亲了他一下……
晴明:(围笑)哦。



真·End

PS:小剧场来自熊熊的肤色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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