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川

为自己分分秒秒地疏漏万物而向时间致歉。

一封无名的信

最终幻想14,奥尔什方相关。

游戏剧情向,书信体,刀片预警。

光之跑腿友情向,亦无其他cp指向,但有乱七八糟的私设。

有到龙诗战争终章为止的诸多剧透,可能影响游戏体验,请新入坑光战们谨慎食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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获得“奇怪的信”

本任务是“探索类任务”,

在任务进行中,

日志、目的列表和地图有时不会提供相关提示。


是否使用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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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亲爱的朋友:


       开始写这封信的时候,我正坐在忘忧骑士亭的一个角落,这间酒馆里比平时更加吵闹,或许是因为伊修加德的天气一如既往地寒冷,酒精能让人们很快暖和起来,也兴奋起来——等等,我想我知道原因了。我听到隔壁桌正在讨论一个名字,一个在艾欧泽亚各地广为流传的冒险者的名字,显然他们不知道那个名字的主人就坐在这儿,披着第一次穿过大审门时披着的那件斗篷——它比那会儿破烂了不少,今天早些时候还被伊弗利特吐出的火焰烧坏了一大块,不过你知道的,那对我来说就像从壁炉边走过,被火星溅到身上一样平常。

       看看那些满脸通红的客人们,在他们眼中,像我这样的冒险者大概早就坐拥几间屋子都装不下的财产,兴头上来了就去太阳海岸看漂亮的舞女跳舞,只喝酒神葡萄酿成的最好的酒,假若他们知道名扬艾欧泽亚的大英雄连件新斗篷都买不起,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——好吧,也许没这么夸张,但我确实连所像样的房子都没有,你一定猜不到昨天晚上我睡在哪里:阿巴拉提亚云海的一处浮空岛上。瓦努族的节日庆典热闹得有些令人疲倦(我猜你也许见过他们跳起舞来的样子),况且我总不能真的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瓦魔蛾幼虫,不过那只黑陆行鸟倒是兴致高涨,它在风雪中飞行了太久,也是时候享受一下晴朗夜晚的微风了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——说起来,库尔札斯总是在下雪啊。有时候真想看看,过去的山岳之都是什么模样……你所诞生、成长的这个地方,当春天到来时,也曾有漫山遍野的鲜花在这里绽放吧。


       近来一切都好,该从哪里说起呢?我们的艾默里克阁下——现在是艾默里克议长了——终于还是用自己的手斩断了传承千年的教政制度,伊修加德的贵族与平民们,今后将开始共同管理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家。昂德卢对我说,神殿骑士的职责今后也不会改变,要继续为守护皇都和人民而战。希尔达他们的平民警备团也在不断壮大,所有人都干劲十足,连埃马内兰那家伙都开始努力练习剑术了——不过个性还是那么靠不住,好在奥诺鲁瓦那孩子也成长起来了,会变得越来越可靠吧。至于阿图瓦雷尔,在福尔唐伯爵隐退之后,他继承了爵位,接过整个家族的重担。尽管迷惑和动摇过,但如今他已经遵从一名骑士应有的信念向前走了,我想未来某一天,他总会找到属于他自己的意义的。

       对了,我们成功救回了埃斯蒂尼安,虽说那家伙连艾默里克的就任典礼都没参加就消失了……或者倒不如说,他是故意挑在这个时候不告而别吧,真是个乱来的家伙。不过,告别了龙骑士的身份,和被仇恨束缚的过去,今后的他,将要踏上的是完全属于“埃斯蒂尼安”自己的旅程,就像伊修加德这座城邦一样:虚假的神话已经坍塌,带来战火的龙诗归于沉寂,而新的和平之诗会在这片大地上继续传唱下去,假如伊塞勒看到这一切,也会很高兴吧。

       除了我所说的这些以外,还发生了很多其它的事,拂晓同伴们的下落,无影的阴谋,来自第一世界的暗之战士,新的蛮神……世界以我所熟悉的方式运转着,忙得人连钓鱼的时间都没有。艾默里克似乎仍为我们没吃完的那顿晚饭耿耿于怀,但要我说,能顺利地喝上一杯酒已经很了不起了。我可不是在发牢骚——好吧,或许我就是在发牢骚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原本只是打算找个地方吃点东西,休息片刻,现在却开始对着一张纸喋喋不休。假如你看到这封啰嗦的长信,想必会露出苦笑吧,不过呢,在龙族眷属已经退去的现在,巨龙首的指挥官阁下理应有足够的时间,坐下来好好读一读这封信才是,毕竟我们还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。


       ……是啊,仔细想想,我们很早之前便已相识,坐下来安静交谈的次数却寥寥无几。这也难怪,过去的我们总是有太多事情要做,每次见面都只能急匆匆打个招呼,又各自奔向战场。即使在一切重获新生的如今,我也依然在东奔西跑,而你呢,我的朋友,你再也不必担心龙族突然来犯,或是异端者又搞出了什么骚乱,改革的风已经吹过皇都,你的亲人、朋友们平安地走向了新的时代,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,你终于可以安静地休息了……我就是为了这个,才走到今天的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距离那个黄昏已经过去很久了,这中间我又见过无数个黄昏,它们不尽相同,但橙红色的暮晖笼罩下来的时刻,我总是会陷入片刻的茫然,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的教皇厅,那光辉也是这么不留情面地带走了太阳残留在大地上的暖意,和你眼中的光采……我无法忘记它们是如何在我面前合上的,尽管那时我眼中已经模糊一片。那双湛蓝的眼睛里,最后倒映着的,是我拼尽全力挤出的笑容吗?说真的,那样子一定很难看,我这辈子都不太可能会笑得比那时候更难看了。对着这种表情还能夸得出口的人,恐怕也只有你这家伙了吧。

    



       ……万分抱歉,朋友,或许是最近太劳累了,我的手实在抖得厉害,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片刻。我的炖菜已经冷了,我还没来得及尝一口,不过就算是用同样材料所做的同一种食物,在不同的人手里大约也会有不同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 周围的交谈声似乎小下去了,有几个客人已经歪在椅子上开始打鼾,吉布里隆过来给了我一杯热饮,神情自然得好像我只是个普通路人。这让我想起了初到伊修加德的时候,那时我刚从阴谋的漩涡中脱身,一无所有,满身风雪,得到你慷慨的帮助,踏进封闭已久的山岳之都——想来那一刻,命运的齿轮便已经开始转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其实伊修加德并不算是我喜欢的那种城市——请原谅我这么说,对一个出身黑衣森林的人来说,这个地方实在太过冰冷了,到处都是灰色的石头、钢铁和冰雪。风雪中紧闭的大审门,神圣裁判所中回响的管风琴,破败脏乱的云雾街,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沉重。直到后来我慢慢发现,这座城与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,祭司,平民,贵族,小偷,挖掘旧物的老人,想尽办法激励伙伴的骑兵,失去工作却仍然挂念家主安危的士兵……那些怀抱各自的希望努力生活着的人们,与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同,我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温暖和生命力,就像从你身上感受到的那样。于是我变得常常笑,也总想多为他们做些什么,与英雄的头衔无关,也与政治庇护的交换条件无关,只是觉得这座你所守护的城市经历了太多苦难,它值得更好的未来。那时我坚信变革一定会到来,只是不曾想到,你没能亲眼看到这一刻。

       当时所发生的一切,如今回想起来,就像梦境一般。嗨,这么说果然还是有点逃避现实的意思,对吗?今天早些时候我路过巨龙首,雪很大,我和我的陆行鸟都很疲倦,我知道只要走进营地,走进那间屋子,就会受到热情的接待,科朗蒂奥会对我说欢迎你回来,雅埃勒会笑着为家主最喜爱的客人端来热茶,像你还坐在那张椅子上的时候一样,唯一不同的是如今那张椅子空了,墙上多出了一张画像,注视着来往的骑兵与冒险者们——他们把你画得很英俊,我的朋友,这一点你可以放心——因此我只是站在山崖上,透过风雪看着营地里模糊的灯光,然后转身继续前进。我想我最不愿意承认的,就是你已经离开了我们,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。


       朋友啊,有一件事我得向你坦白,一直以来,你都对我抱有过度的赞赏,我并不像你所认为的那样,有强大的心灵和坚定的意志,如你所见,我是个无趣的人,话不多,也不擅长经营自己,如今在整个艾欧泽亚声名远播的英雄,原本只是个路边随处可见的、土里土气的冒险者,一开始踏上冒险的旅途,也只是心血来潮,想去更远的地方钓钓鱼,后来我走得越来越远,见到了许多从前难以想象的风景(如果不是来到了伊修加德,可能这辈子我都不会知道云海里也生存着能飞的鱼),第七灵灾的冲击和帝国的威胁令这片美丽的大地伤痕累累,但人们从未放弃生的希望,这样的地方如果陷入灾难,实在太可惜了,等我老了,我还想跟年轻的孩子们分享我的钓鱼笔记呢。抱着这样的念头,我加入了拂晓,想多少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。一开始也都只是份内事,跑跑腿、送送信,后来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,跑腿跑到了帝国军的要塞里,送信送到了三国领袖桌子上……毕竟我拥有行星赐予的超越之力,不会被蛮神侵蚀成它们的信徒,又有许多战斗经验,所以成为讨伐蛮神的最佳人选,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所有人都对我抱着这样的期待,我自己也觉得这应当是正确的,但内心深处还是隐隐有着怀疑。召唤蛮神→蛮神被讨伐→召唤出更强大的蛮神,在这个链条的末尾,究竟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?而比起为了保障生存呼唤神灵的蛮族,存在于人类之间的问题似乎更加沉重,不必举其他的事例,伊修加德当初的异端审判手法之粗暴拙劣,你是很清楚的。

       那真是一段说不上愉快的回忆,龙族,人类,正教,异端者……这里的问题比我想得还要复杂,而且人们如同坚冰般不友好的态度实在令人头疼。原本这些都与我没有太大关系,我只是为了那艘飞空艇而来,但弗朗塞尔是个真诚的家伙,即使我只是送了一封信,他也诚恳地感谢了我,这是我下定决心帮助他的原因之一,那个时候我并未想到,这个薄雪草带来的契机不仅帮助我获得了飞空艇的线索,也让我结识了你,弗朗塞尔的好友,有着银剑之名的骑士,巨龙首营地指挥官,福尔唐家的奥尔什方。

       ……好了,即使就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许多次,我还是得再说一次,你这家伙真的不是我应付得来的类型,对冒险者和佣兵持积极态度是一回事,但赞美陌生人的肉体就有点夸张了吧?此外,我相信你其实察觉到了我那时候的不自然,毕竟这里的情况一团乱麻,而比起其他人的谨慎,你毫无保留的态度也让我心生怀疑,对一个冒险者来说,所有异常情况都需要格外留心,因为它们大多数会指向不好的事情。但后来我慢慢发现,你或许是这些异常里面绝无仅有的好的那一种,你对待朋友的真诚,为朋友而战的信念,让我这个旁观者也感到温暖,而在不知不觉中,那种暖意已经蔓延到我的身上,那瓶圣达奈芬酒,不仅承载着你与弗朗塞尔的友情、艾因哈特家对你的感激,也……咳,梅德吉丝提尔那女人,跟你的风格简直一模一样,雅埃勒也是,我一直觉得你的下属们都被你培养得开朗过头了,像科朗蒂奥那样还保留着一丝警觉的家伙,反而显得有点古板。不过这也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吧,热情得令人困扰的骑士阁下?


       说到这儿,关于我们成为朋友这件事,我是不是还没有好好地感谢过你?也许有,但我记不太清了,毕竟我们上一次坐下来好好说话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。究极神兵被破坏后帝国军倒是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,但拂晓血盟又开始为无影的事情头痛,大多数时候是我带着任务匆匆路过营地,跑进去见你一面,而你也并不总是在那里(之前我还以为你是扎根在那张椅子上的呢),想来比起没有立场的冒险者,指挥官阁下要操心的事情还是更麻烦吧。直到冰之巫女开始频繁活动,我们得以常常见面交换情报,我慢慢熟悉了这片冰封的土地,你则一如既往地在各种事情上给我支持。第一批支援丧灵钟的物资被劫后,你毫不犹豫地准备了新的,然而巨龙首常年处于对龙族眷属的战争下,物资即使不至短缺,也绝不是可以轻易送出的东西。我不知该怎么开口谢你,而你呢,不知道将我的犹豫解读成了什么,竟问我是不是想留在你这里,那样你就另外派人去送信。于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,你总是这样,沉稳可靠,真挚而坦然,以你的方式帮助你的朋友,并发自内心地称赞和鼓励他们——尽管习惯那种赞美方式着实花了我一段时间,但我心中以拥有你这个朋友为荣,而你早就用你热烈的言语,将同样的想法无数次传达给了我。

       后来就是那场漫长的庆功会,我背上暗杀女王的罪名,在逃离时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同伴,一无所有地再次踏进巨龙首营地,你仍然什么都没说就接纳了我们,那一刻我才真正安下心来,因为福尔唐家的骑士从不食言,所有风雪与阴谋都将被关在门外。而你给了我远比这更有力的庇护,你说服了你的父亲福尔唐伯爵,将我们带进从未有外人进入的伊修加德,成为伯爵府的贵客。关于你在这件事上所做的努力,我也从未开口询问过你,但后来我更深刻地意识到,这对你来说绝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,而你仍然这样做了,在我面前只字不提那些烦恼,只是笑着说,终于能招待我到皇都来做客了。那一刻我才明白,无论我的身份是什么,背负着怎样的污名,在你眼中,我都只是你信任的朋友,而你永远会全力以赴地帮助你的朋友。所以你大概也不会意识到,你究竟给了我多么珍贵的东西:一个安全的家。

       当然,我并不指望这庇护是完全无偿的,即使你并无使用我的意思,身处政治中心的人们也总有自己的考量,互相协助的关系反倒让我觉得轻松,更何况,这也是回报你信任的好机会。抱着这样的想法,我甚至称得上心怀感激地接受了伯爵的委托,只不过你的两位兄弟看起来并不像你那样身经百战,对我的态度也耐人寻味——后来我知道了原因,我从没想过年纪轻轻便被委以重任的你,会是伯爵的私生子,我并不在乎你的身份,但想到你在成长的过程中可能遭遇了什么……这感觉难以用言语形容,每次我看着你瘦削的侧脸,和双眼里坚毅的神采,都会忍不住想,好在你最终还是成长为一个模范骑士,想必这是你勇敢无畏的天性所致吧。不论如何,这让我重新认识了你,也更加感受到你有一颗何等纯粹的心——当然这不能成为你把陆行鸟牵进裁判所的理由,但看着卫兵慌忙跑来将它带走,我竟然感到了一丝恶作剧的快乐。我开始庆幸自己有机会来到伊修加德,看到一个与平时不同、更鲜活的你,了解你的生活,接近你的梦想,为你所守护的东西贡献自己的力量,这不正是朋友该做的事情吗?而你对与我并肩作战这件事,永远有着高涨的热情,以至于艾默里克罕见地显露出年轻人的意气,独自冲进教皇厅时,你毫不犹豫地加入了营救队伍,并信心满满地发誓说你一定会誓死保护盟友……是啊,你当然会这么做了,你从不食言,我早该想到。


       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甚至无法忍受你的名字被别人提起,我压下心中哀怮,继续寻找失散的同伴,和前往魔大陆的方法,只是每次想起你,那股痛楚就会从心底浮起,那是连被尼德霍格的龙焰灼烧都不能比拟的剧痛,在过去的冒险生涯里,我受了那么多伤,无数次处于濒死的境地,却从未感到过比这更难以忍受的疼痛。我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唯一清楚的是我再也无法回报你了,即使我回报了所有人。曾经共度的时光像猛毒腐蚀我的心灵,我无数次问自己,从前我们为什么没有多花点时间相处,尽管我知道,这只会让失去变得更加难以承受。

       我也曾被恨意冲昏头脑,在隼巢那场失败的庆典里,在库尔札斯漫天的风雪中,我看着那个女侍者怨恨的眼神,止不住地想起总是相信着我的你,和从我身边夺走你的那柄长枪。有那么一个瞬间,我想把他们所有人的头都拧下来——是不是很惊讶?那个永远在拯救别人的大英雄,内心竟会有这种阴暗的想法,假如你现在就在我面前,会露出什么表情呢?后来……我从没想过我还能再见到你,当手中那颗龙眼几乎烧尽周遭的空气,你宽大的手落在我的手上,我难以置信地望向你,你对我微笑,于是我回以微笑,这就是全部了。云廊上友人的身影,成了我和阿尔菲诺之间的秘密,而我也想明白了,失去所带来的悲伤和痛苦,会让人丧失理智和同情心,只想把这种痛苦成倍地带给别人。而如今在这里的每一个人,都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东西,悲伤束缚着他们的脚步,令他们变得盲目,无法前进。但这些徘徊在原地的迷茫的灵魂之中,不应该有我,因为除了悲伤和痛苦之外,还有思念连结着我们,谁也无法夺走,为此我将继续前进,终结这场战争,救回我的朋友,也实现我没能拯救的朋友的愿望。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,也是必将由我负起的责任。


       最近发生的一切也让我开始重新思考,以背叛为起点的千年战争,信仰与幻想创造出的神灵,以及光与暗的真相……守旧派们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,而我真的做错了吗?事实上什么是对,什么又是错?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,即使是致力于守护艾欧泽亚的拂晓血盟,恐怕也无法给出一致认同的答案。雅·修特拉很早之前就认为蛮族请神是人类扩张导致的结果,其他人想必也明白这一点,但苦于无法和他们对话,只能继续以暴力手段压制,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?这样循环下去,到底能改变什么,又会迎来怎样的结局?我思考了很久,最终我想大概每个人都注定要成为他所应当成为的人,相信他所选择的正义,敏菲利亚,雅·修特拉,阿尔菲诺,阿莉塞,于里昂热……他们都有自己所追逐的东西,连塔塔露都找到了自己的方向,刚来到这里时,谁能想到这个胆怯的小姑娘会成为忘忧骑士亭的招牌呢?我也一样,我没有特别擅长的事情,只好踏实地去做我力所能及的事,只要不曾停步,总会在路上得到什么的……在这里也是一样,至少如今走在云雾街的时候,我不会再被平民孩子重重扔来的雪球砸到了,尽管那种程度的攻击轻易就能躲开。唔,我想这一点大概能算是你所认同的坚定吧。而你,我的朋友,你生来要成为一名骑士,为人民和朋友而战,在最困难的时候,用你热情的笑容和永不退缩的身姿鼓舞他人。是的,虽然你总把越来越强的我让你感到振奋之类的话挂在嘴边,但事实上,我才是被你鼓励了的那个人啊。十二神在上,尽管心中仍有痛楚,但我无时无刻不在感激与你的相遇,也并不后悔与你成为朋友,而你一定也是这样想的,我发自内心地希望、并且相信着这一点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 今天回到伊修加德之前我去看望了你,神意之地一如既往地安静,魔物从不敢来侵扰这片受到女神庇护的地方。雪已经停了,晴朗的夜空中布满繁星,从这里向北方望去,能看到哈罗妮女神居住的冰天,那颗最亮的银白的一等星,安静地在苍穹之城上空闪烁,占星台的人们对我说,战士的灵魂都会去往那个地方,假如这是真的,那之中一定也有你的身影。而我这个无信仰者,等到终于完成了海德林派发的任务,或是倒在了半路上时,也能被召去那里吗?好歹我曾为艾欧泽亚流了这么多血,伟大的母水晶还不至于拒绝这点小小的请求吧。……开个玩笑,等到那时,我会化为以太飘散在这片大地上,帮助新的生命成长,说不定我们还会在同一条河流或是同一朵花中再次相遇。石碑前有不知谁留下的妮美雅百合花束,花朵还很新鲜,是弗朗塞尔来过了吗?还是巨龙首的人们?想必你的朋友们,今天也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纪念着你吧。

       临走时我又回头看了一眼,那面盾牌沐浴在满月的银辉中,独角兽的侧影似乎活了过来。我一直很想见见这种只生活在库尔札斯的森林中的奇妙生物,这就是冒险的乐趣所在,不是吗?不过这也无关紧要,我想我已经见到了与它一样纯洁而忠诚的生命,并有幸令那颗高贵的头颅亲近地低垂下来,那是我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奇遇。


       我的朋友,追忆的旅途终于走到了终点,在此之后,恐怕我很快又将踏上新的旅程了。掩埋着痛苦的长夜即将过去,黎明到来时,新的战火又会在艾欧泽亚的某处燃起。想忘记或许是很难的,但那也没有关系,我会带着重要的回忆,去往未知的前方,心中的思念会成为我的支撑,一如你支撑着我那样。而不管走得多远,我也必定会再回到这里来看望你,因为你说过,这里已经是我的家了,人总是要回家的。

       安睡吧,我的朋友,不必为我担心,或者就将那份心情藏在胸中,仅仅对我吐露祝福的话语吧,像你过去所做的那样。旅途或许漫长,也必定充满艰辛,但我会带着你所喜爱的笑容继续前进,我相信在这个世界某处,仍然有像你一样高尚的人存在。我必不会迷路,因为你始终在同一片蓝天下注视着我。而等我结束旅行,带着满身风雪回到你身边来,也请你高兴地迎接我,我会将这片天空下所发生的新的故事,全部都讲给你听。


       到了那时,再对我笑吧。

    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——  你永远的朋友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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